【周末】没办法，这辈子就爱她了（145期）

袁雪芬先生是“越剧十姐妹”的代表性人物。她明白靠一己之力是无法完成求索的，必须团结起来，共同思考，精诚合作，在她的倡议下，“越剧十姐妹”的横空出世。她树立起“新越剧”的旗帜，成立“剧务部”，在实践中袁雪芬先生又与琴师周宝财共同创立了〔尺调〕，为越剧声腔的发展立下了显赫的功勋。〔尺调〕丰富了越剧的板式，提高了越剧声腔的表现力，为形成丰富多彩的流派唱腔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袁雪芬先生当之无愧地成为“越剧十姐妹”的代表，是因为袁先生对人生、对剧种的命运有自己独特的思考。她看待问题的角度与众不同，高度胜人一筹。

事实表明，“清清白白做人，认认真真演戏”贯穿了袁先生的一生。袁先生曾经说过：“什么样的演员，就会有什么样的戏迷观众。”我从袁先生的这句话里引伸出——什么样的演员，就会有什么样的学生，就会有什么样的发展结果。因为袁雪芬先生还曾经说过：“现在承认的，将来不一定承认。”是的，“现在有的，将来不一定会一直有的”。因为做人要有胸怀，大胸怀，成大事。哪怕我不演，或者我就演一个小丫鬟，一个“灶间”，一个大家眼中不起眼的小角色，这种胸怀，这种精神，注定了《山河恋》具有历史性，成就了“越剧十姐妹”的永恒美名。《山河恋》全剧只有袁雪芬和尹桂芳的“送信”一折流传至今，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吗？难道不值得思考吗？

1985年老姐妹再聚

在袁先生所有的访谈视频中，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“多学习”。学习就是自身要求提高，自身不甘堕落，自身洁白清高。是的，袁先生就是这样爱学习，爱读书。“越剧十姐妹”几乎都有读书的习惯，她们大都是苦出身，穷孩子，为了“讨生活”，从浙江农村来到大上海，她们没有沉醉于十里洋场的红灯绿酒，没有陶醉于眼前的名利荣耀，她们不甘于被看不起，不甘于被称作“戏子”。她们幸逢党的关怀，积极努力与新文艺工作者一起，改变越剧的面貌，终于摆脱了“戏子”的地位，成为了文艺工作者，成为了人民艺术家。她们在越剧面前，都能大度，都有胸怀，都讲名节。因为她们大都是中国共产党员。

作者陈震

在越剧诞辰100年之际，我曾焦虑地问袁雪芬先生：“越剧怎么办？今后的路怎么走？”袁先生那饱经沧桑，刻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，温和有力地对我说：“总有希望的，总有路走的。”是啊，总有路走的，袁先生不是为我们开创了一条新越剧之路吗？团结姐妹，重视先生，著述立志。早在上世纪60年代，袁先生就意识到剧种理论建设的重要性，成立了上海越剧院研究室。今年是上海越剧艺术研究中心成立30周年。即1988年12月，袁雪芬老师亲自创建了“上海越剧艺术研究中心”，以此为纽带，携手“越剧十姐妹”，团结了一大批先生、舞台姐妹、有志同仁及业余人士。在袁先生的带领下，中心广纳贤士，集思广益，不耻下问，只要是有利越剧发展的，袁先生总不计个人得失，甘做绿叶，愿当铺路石，初步构建了越剧理论体系，先后编纂出版了《上海越剧志》《越剧舞台美术》《越剧发展史》《越剧艺术论》《上海越剧名家唱腔精选系列》等著作。袁雪芬先生对剧种的高瞻远瞩，使得剧种在理论建设领域令其他地方剧种羡慕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