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雪芬一直强调的,上海越剧院演出的《西厢记》是王实甫的《西厢记》,也就是我们常说的“王西厢”。
明代文学家、史学家王世贞(1526—1590)评价《西厢记》是元杂剧压卷之作。可见《西厢记》的影响力、震撼力之大。享誉国际的学者王国维说过,“每个年代都有最优秀,成就最高的文学品味。”“楚之骚,汉之赋,六代之骈文,唐之诗,宋之词,元之曲。”元曲大致分为:元代散曲和元代的杂剧。而元代《西厢记》就是“王西厢”,王实甫的《西厢记》最根本的主题思想是“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”的美好愿望,但最早的崔张之恋,没有那么美好,也没有那样圆满。追根溯源,据老一代专家们考证,《西厢记》最早的雏形文本,崔张爱情故事初见于初唐文人张鷟所著的《游仙窟》。但这里面的女主不叫崔莺莺,而是叫崔十娘。直至中唐,诗人、文学家元稹的传奇文《莺莺传》,才有了今天大家熟知的崔张之恋。
所谓的传奇文,就是一种文言文的短篇小说。元稹的《西厢记》也是从崔张一见钟情开始,张珙为爱着魔,疯狂,而莺莺为爱炽热到“自贱自羞”了。鲁迅先生在在《中国小说史略》中也称赞的元稹《莺莺传》把俩人的爱情写的“时而情致”。《莺莺传》中的莺莺重情守义,她赠送给张珙玉环佩。“玉环”,我不禁想到,徐玉兰和王文娟的代表名剧《春香传》。在《春香传》别歌中,春香和梦龙分开时,当梦龙急迫焦虑不舍地一句高腔唱出,“家父声声催我归,顷刻要与春香两分开”这句徐派标志性的唱腔,接着俩人互赠信物,梦龙给春香一面镜子,梦龙唱到:“我这里有明镜子一面藏起来,见镜犹如梦龙在,丈夫胸怀像明镜,千年万载放光彩。”春香从手指褪下一个玉指环,“春香手上有玉指环,留于郎君随身带,春香情如玉石坚,始终不渝待郎归。”可见《西厢记》对后世的爱情描写的意义深远,影响之大。玉环佩,玉代表了像玉一样的坚定,环代表了爱情的永恒远。
但是元稹的《莺莺传》结局并不美好,而且还很残酷,不幸,是崔莺莺的不幸。因为张珙并没有坚守莺莺的玉环定情。《莺莺传》里的张珙始乱终弃,他最初是喜欢莺莺的,喜欢得那样急迫,有一种“远水解不了近渴,等不及”的喜欢,这是一种迫于占有的喜欢,而莺莺也是不顾礼教,不顾闺训,主动为爱去迎合了这份占有,“自贱自羞”,最终遭张珙抛弃。莺莺的羞辱并为此结束,张珙抛弃了莺莺之后,还对周围的人炫耀,大致意思是,“自古红颜多祸水,像崔莺莺这样的妖女,我虽然开始是爱上了她,但我及早醒悟啊,脱离妖孽,我把自己的爱强忍了,我是多么明智和理性啊。”元稹的《莺莺传》真是莺莺的地狱,遇见了张珙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,既然抛弃了,背叛了,还不顾莺莺的名声,还要自诩。这又不得不想起了冯梦龙的《喻世明言》第一卷《蒋兴哥重会珍珠衫》,蒋兴哥在王三巧那样背叛他的境遇下,都保全三巧的名声,这样一比较,元稹笔下的张珙毫无人品之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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